朱良春：取虫治癌，桃李成蹊造福万代

朱良春（1917—2016），江苏丹徒人（后移居南通）。18岁师从两次治好慈禧太后顽疾的马培之的裔孙马惠卿学医，次年考入苏州国医专科学校，1937年转学于上海国医学院，同时又去章次公（新中国成立后任卫生部中医顾问）诊所侍诊。1938年毕业后回南通开业，翌年在短期内治愈了很多当地大流行的登革热患者，后又治好不少霍乱、恶性疟疾病人，遂名声名鹊起。新中国成立后连任28年南通市中医院院长，75岁创业办研究所，90岁开办了以治风湿病与肿瘤为主的医院，因劳累太过，曾数次与死神擦肩。70多岁得急性坏死性胰腺炎，禁食禁水达半月，他由此想到用中药灌肠，不仅救了自己，且为日后饮食即吐的癌症患者找到了灵感 。上海施先生恶性淋巴瘤广泛转移，汤药难进，他就用灌肠将，他就用灌肠将其挽救。他曾获成功奖无数，著《中医入门》《朱良春医集》等书和200多篇论文，被评为首届国医大师。他虽在一个濒临黄海的中等城市，但却因德艺双馨引起国内外同道高度赞许，99岁近世的当天，他还在审修将要出版的书稿。受其亲授的弟子即有126人，现除极少数去世者外，几乎都成了当今中医界的栋染之材。这种“朱良春现象”，已引起国内外医学界与教育界的高度重视。

早在20世纪60年代，朱老即在《中医杂志》上连续发表《虫类药的应用》。其概括虫类药八大功用的第一功用即为“攻坚破积”，指出全蝎、蜈蚣、斑蝥诸药均可治疗癌肿，在他的《临床经验集》中，还收入了用土鳖虫、水蛭治肿瘤的经验和医案，对后学者用虫药治癌起到了极大启迪。其自创“利膈消癌散”（全蝎、蜈蚣，蜂房、僵蚕、守宫，共研细末，每服，每日3次，食前服。另用煅赭石、套子参，姜半夏。阴虚舌红者，再加麦冬、石斛；苔灰腻，有痰浊者，加胆南星，橘红，煎汤送服），对晚期食管癌及胃癌者，服药5到10天进食困难、呕吐气逆即缓。如孙男，67岁，农民，1985年4月25日诊。5月前于进食时自觉有梗阻感，食欲正常，未予重视。近月来进食时顿感噎室不利，甚则呕吐，咽际时渗清涎，体重显著下降。经钡餐确诊为食管中段癌，肿块约3cm×cm。因胆怯而拒绝手术，到处求医未效，乃来朱老处求治。由于已至晚期，姑予亦缓，梗室感略板；继续服药能进软饭，又续1剂，进食顺利，体重亦增。做钡餐复查，肿块缩小，仍予原方，每次服2g，每日2次以巩固善后。1986年2月15日随访，一切正常，能参加农业劳动。

【医案】霍奇金淋巴瘤。杨女，16岁，山西人。2008年7月14日初诊。患者2007年12月出现咳嗽，检CT示：右上肺占位病变会纵隔淋巴结肿大。病理示：（右锁骨上淋巴结）霍奇金淋巴瘤，结节硬化型。经化疗6个疗程，2008年7月2号复查CT：①纵隔、右侧气管食管沟多发淋巴结，大部分较前略缩小。②右肺门根部可见软组织，范围较前略有缩小，右肺上叶远端耳塞性改变，较前吸收。③双颈部多发小淋巴结，大者0.5cm，同前相仿。④甲状腺不略低密度灶，同前相仿。2008年7月3号检查血常规、肝肾功能正常。

刻诊：形体丰腴，满月面容，纳谷馨香，二便调畅，肝掌，舌胖边齿痕，质偏红苔薄白，脉细小弦。恙已半载有余，经化疗有所缓解，但长期呈耐药状态，效不如前。痰瘀内结，治宜软坚散结，扶正消癥。处方：①扶正消癥汤加穿山龙、金荞麦、薏苡仁，猫爪草、生牡蛎，女贞子、党参、陈胆南星、玄参，夏枯草、山慈菇、浙贝母，炮穿山甲。15剂。②金龙胶囊，每次4粒，每日3次。③扶正消瘤丸，每次6粒，每日3次。

2008年7月29日二诊：服药半月，精神好转，纳馨便调，舌淡红边齿痕，苔根少黄腻，脉细。处方：①上方去夏枯草，加生半夏（先煎）、炒白芥子。14剂。②金龙胶囊，每次4粒，每日3次。③扶正消瘤丸，每次6粒，每日3次。

2008年8月28日三诊：近日病情平稳，惟数日来皮肤微痒，每每扑挠，伴少量红疹，纳馨，便调。月事三月未行，无不适，舌红苔少白腻，脉细。前法继之。处方：①扶正消癥汤加宽余 山龙，金荞麦，猫爪草、胆南星、生牡蛎，女贞子，山慈菇、丹参、徐长卿、赤芍、淫羊藿，炮山甲、蛇蜕，当归、桃仁、红花、生半夏（先煎）。14剂。②金龙胶囊，每次4粒，每日3次。③扶正消瘤丸，每次6粒，每日3次。

2008年9月11日四诊：皮肤瘙痒减轻，8月31日月经来潮，量色如常，一周净。纳可便调。舌暗红，苔薄白微腻，脉细小数。处方：①止方去淫羊藿、桃仁、红花，加紫草。14剂。②鑫龙胶囊，每次4粒每日3次。③扶正消瘤丸，每次6粒，每日3次。

2008年9月25日五诊：药后身痒已平，惟口咽干燥，纳可便调，舌暗红苔薄白，脉细。处方：①扶正消癥汤加穿山龙，金荞麦，猫爪草、陈胆南星、生牡蛎，女贞子、生地黄，山慈菇、丹参、徐长卿、赤芍、白芍、炮山甲、蛇蜕，全当归、桃仁、红花、生半夏（先煎），14剂。②鑫龙胶囊，每次4粒每日3次。③扶正消瘤丸，每次6粒，每日3次。

2008年10月10日六诊：于南通大学附属医院复查胸部CT示，右肺门及纵隔淋巴结肿块较前明显缩小，余肺未见明显异常。血常夫、肝肾功能正常。药后病情稳定，舌淡红苔薄白，脉细小数。此乃佳象。处方：①扶正消癥汤加穿山龙，金荞麦，猫爪草、陈胆南星、生牡蛎，女贞子、墨旱莲，山慈菇、丹参、徐长卿、赤芍、白芍、炮山甲、蛇蜕，全当归、桃仁、红花、生半夏（先煎），14剂。②鑫龙胶囊，每次4粒每日3次。③扶正消瘤丸，每次6粒，每日3次。

坚持服中药治疗，定期检查。2011年4月13日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复查颈胸部CT，“霍奇金淋巴瘤治疗后”复查，与2010年2月1日CT比较：①前纵隔软组织影，大小、形态及密度同前相仿，余纵隔多发小淋巴结亦同前。②右主支气管、右肺上叶、中间段支气管周围软组织增厚，较前好转。③双肺胸膜下多发微小类结节，同前相仿。余双肺未见明确结节及肿物影。④颈部未见明确肿大淋巴结。鼻旁窦、鼻咽、口咽、喉部未见明显异常。⑤双侧甲状腺密度不均匀，同前相仿。⑥双侧胸腔及心包未见积液。

随访至今，患者完成学业，参加工作，生活如常人。